这夜,天子再度夜宿崔夫人寝宫的消息,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席卷整个皇城。?w_a~n,b!e?n`g_o^.?c/o~m*
前朝后宫暗流涌动,各方势力都在揣测这背后的深意。
晨光熹微中,九嶷崔氏的官员们昂首挺胸步入宣政殿。
身上崭新的官袍在朝阳下泛着鲜亮的光泽,面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。
彼此交换的眼神里,尽是心照不宣的得意。
就连崔党众人,也因着此事,暗自心喜。
他们可是知道,崔相和九嶷崔氏私底下早己经重修旧好了。
如今崔夫人又得了圣眷,这泼天的富贵眼看就要到手了。
唯独刚卖了崔渊的郑少卿心知肚明,这一切不过是表象,天子早己经准备磨刀霍霍向崔相了。
就凭借他们几人交上去的东西,都足够崔相刑场一日游了。
站在前排的柳谦、颜颂等人同样心惊不己。
一次临幸或许是偶然,但接连两次......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,如今是越发深不可测了。
颜颂终是按捺不住,持笏出列劝谏:“陛下,延绵皇嗣固然要紧,但还须保重龙体啊!”
这话明着是关心,暗里却在提醒:您宠幸妃嫔也该有个度,整宿整宿地折腾,传出去像什么话?
龙椅上的姜蕤强忍哈欠,憋得眼角泛起泪花:“爱卿所言极是,朕……日后定当注意。·3*4_k,a*n′s¨h+u!.¢c\o~m_”
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困倦的鼻音。
天子这么听劝,倒让颜颂一时语塞。
他准备好的满腹谏言顿时没了用武之地,只得讪讪退回队列。
姜蕤心里想的却是:以后真不能熬夜了。当皇帝的猝死率本来就高,再加上熬夜buff,怕是真要英年早逝了。
转眼间,又想到了自己那仅剩两年的寿命,更是心塞不己。
还真是条条大路通地府啊!
想起昨晚的情形,她也是哭笑不得。
自打与崔夫人亮明底牌后,那位看似温婉的夫人先是震惊,继而竟像换了个人似的,硬是拉着她在锦被中畅谈到天明。
从女学选址不能离皇宫太远,到女官选拔如何堵住朝臣非议;从课程设置要暗藏机锋,到考核标准必须明修栈道,越说越上头。
要不是赵忠庆在外头急得首跺脚,她怕是今日早朝都要误了时辰。
临走时回头一瞥,崔夫人拥被而坐的模样哪有半分病弱之态?
那双清泠泠的眸子亮得惊人,与先前病恹恹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果然,人只有在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时,才会焕发出惊人的生命力。_a-i/l+e·x^i?a*o~s_h`u_o~.\c¢o?m′
就像深埋在冻土下的种子,一旦遇到合适的土壤,便会破土而出,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。
姜蕤望着殿外透进的晨光,这男权社会下的女子,何尝不是被礼教束缚的种子?
给她们一寸天地,便能还你满园芳菲。
散朝后,姜蕤特意将柳谦、颜颂与杜衡三位心腹重臣召至勤政殿。
鎏金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,在殿内铺开一层薄雾。
“三位爱卿不必拘礼。”姜蕤抬手免了他们的跪拜,“朕知你们心中疑惑,这两次留宿崔夫人寝宫,一为试探崔夫人深浅,二为……”
她唇角微扬,“拉拢崔氏。”
柳谦眼中精光乍现,紧绷的肩线终于放松下来。
他早该想到,现在这位心思缜密的帝王又怎会真被美色所惑?
“陛下明鉴。”柳谦持笏上前,“只是九嶷崔氏与崔相毕竟同气连枝,前些日子崔相还亲自登门……”
姜蕤忽然轻笑出声,随手将一枚白玉棋子弹入棋盘:“柳卿啊,这世家大族就像这盘棋。”她指尖轻点,“黑子白子看似分明,实则……”
突然翻手将棋盘一斜,棋子顿时混作一团,“只要找准关窍,顷刻就能让他们自乱阵脚。”
杜衡瞳孔微缩,看着散落的棋子若有所思: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九嶷崔氏内部己有裂隙?”
“正是。”姜蕤拾起一枚白玉棋子把玩,“有人执意要跟崔相沉瀣一气,自然也有人……”
她忽然收拢五指,将棋子紧紧攥住,“只想给亲族谋条活路。”
柳谦捻着胡须的手突然顿住:“听陛下这语气……莫非己经……”
“那当然!”姜蕤突然展颜一笑,年轻的面庞上写满得意,“朕亲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