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弟弟夏木摇了摇头:
“我姐姐被爸爸妈妈关起来了。”
“关在哪?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“爹把她锁在房间了,说……”他紧张地回头张望,“说要让姐姐去打工,不准她去念书。-?o咸1鱼2看′+.书$ ?§最?t`新¥章=节?×更}新,快¤¨”
段乘的登山杖重重戳进泥地里。
凤岁春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,糖纸在阳光下闪着晃眼的光。“带我们去找她。”
段乘解下围巾裹住男孩裸露的脖颈,羊毛上还带着体温。男孩低头嗅了嗅围巾,上面有股香皂的味道。
夏木领着凤岁春和段乘穿过蜿蜒的山路,脚下的积雪在阳光下渐渐消融,露出斑驳的褐色土地。
远处,前山的机器轰鸣声隐约可闻,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。
“就在前面。”夏木指了指山坡上一座低矮的土坯房,屋顶的茅草在风中轻轻颤动。他跑了几步,又突然停下,回头看着两位老师,眼睛里闪烁着不安,“老师,我爸妈……他们现在脾气不太好。”
凤岁春蹲下身,平视着夏木的眼睛,轻轻整理了一下他歪斜的衣领。“没关系,我们是来帮助夏花的。”
段乘拍了拍男孩的肩膀,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他,“带我们去吧。”
三人走进那座简陋的房屋时,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屋内传出。
“死丫头!你是要气死我们吗?”一个粗犷的男声怒吼道,“人家林书记给的机会,多少人抢着要!”
“我不去!我要上学!”夏花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异常坚定。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像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。凤岁春心头一紧,快步上前敲响了摇摇欲坠的木门。
门内的争吵戛然而止。片刻后,门被拉开一条缝,一张黝黑粗糙的脸探了出来。夏花的父亲夏大山眯着眼睛打量着来人,当看清是学校的老师时,脸上的怒意更甚。
“夏花爸爸,我们是来家访的。”凤岁春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,声音却微微发颤。
夏大山堵在门口,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,“家访?我们家花子以后不去学校了,不用访了。”
“爸!”夏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,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声,像是有人在挣扎。
凤岁春从门缝中瞥见夏花被母亲按在墙角,脸上有明显的红印,泪水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两道痕迹。女孩看见老师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挣扎得更厉害了。
“夏花爸爸,夏花是非常有学习潜力的学生,我们所有老师都非常看好她。”段乘上前一步,声音沉稳有力,“您这样擅自让孩子辍学,实在太可惜了。”
夏大山冷笑一声,“可惜?在这山沟沟里,填饱肚子才是王道!”他指了指远处传来机器声的方向,“林书记的工厂开张了,十六岁以上的都能去,一个月能挣两千多!读书?读书能当饭吃吗?”
凤岁春感到一阵眩晕。她知道这些数字对贫困的山村家庭意味着什么——可能是一年的积蓄,是翻修漏雨屋顶的希望,是病重老人买药的钱。但她更清楚,一旦这些孩子踏入工厂,他们的未来将永远被禁锢在这片大山里。
“夏花成绩很好,她有机会考上县里的重点大学,将来——”
“将来?”夏大山打断她,“我活了四十多年,没见过几个山里娃靠读书走出大山的!她压根没有这个命,老师,您就别担心了。”
屋内,夏花突然挣脱母亲的束缚,冲向门口。
“凤老师!”
她哭喊着,却被父亲一把拽住胳膊。
凤岁春再也忍不住了,她推开夏大山挡在门前的手臂,挤进屋内,一把将夏花搂进怀里。女孩瘦小的身体在她怀中颤抖,泪水很快浸湿了她的衣襟。
“没事了,老师在这里。”凤岁春轻抚着夏花的后背,感受到她嶙峋的肩胛骨。十八岁的女孩,体重轻得像个孩子。
夏花的母亲站在一旁,粗糙的双手不安地搓着围裙,“老师,不是我们狠心……实在是……”她的目光飘向角落里堆着的几个空米袋,又迅速移开。
段乘也跟了进来,环视着这个家徒四壁的房间——裂缝的土墙,漏风的窗户,角落里堆着几个发霉的土豆。他深吸一口气,“夏花爸妈,我理解你们的困难,但让孩子辍学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。学校有助学金,县里也有扶贫政策……”
“那些钱够干什么?”夏大山嗤之以鼻,“工厂里干一个月,抵得上那些补贴半年的!”
凤岁春感到怀中的夏花抖得更厉害了。她低头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