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女孩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,“老师,我想上学……我想当老师……”
“当老师?”夏大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你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,还想当老师?做梦!”
凤岁春紧紧搂住夏花,直视着夏大山的眼睛,“夏花有这个能力,她是我教过的最有语言天赋的学生,如果继续学习,她真的可以——”
“够了!”夏大山猛地拍桌,桌上的破茶碗跳了起来,“我们家的事不用外人管!花子必须去工厂,这事没商量!”
屋内的气氛凝固了。夏木躲在门后,惊恐地看着大人们争吵。凤岁春感到一阵无力,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。
“夏花爸爸,”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,“夏花有受教育的权利。您不能阻止她学习!”
夏大山的脸色变得铁青,“你威胁我?”
“不是威胁,是提醒。”段乘站到凤岁春身旁,“受教育的权利,任何人都不能剥夺。”
夏大山瞪着他们,胸口剧烈起伏,“当初让他嫁人就是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拦着她,这才让我们到现在都过不上好日子,好不容易开了工厂可以赚钱了,还不让她赚钱,我们哪来的钱供她读书!”
凤岁春本能地把夏花护在身后,心跳如鼓。
“滚!都给我滚出去!”夏大山挥舞着砍柴刀,刀锋在昏暗的屋内闪着寒光,“再敢多管闲事,别怪我不客气!”
段乘迅速拉着凤岁春和夏花后退,夏花的母亲尖叫着拉住丈夫的手臂,“大山!你疯了吗?!”
凤岁春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,但她没有松开夏花的手。“夏花,跟老师走。”她低声说,拉着女孩向门口移动。
“你敢!”夏大山挣脱妻子,举刀冲来。段乘猛地推开凤岁春和夏花,自己挡在前面。千钧一发之际,夏花的母亲扑上来抱住了丈夫的腰。
“快走啊!”她对凤岁春喊道,眼中满是泪水。
凤岁春不再犹豫,拉着夏花冲出门外。段乘紧随其后,三人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坡,直到确认夏大山没有追来,才停下脚步,大口喘着气。
夏花瘫坐在地上,无声地流泪。凤岁春蹲下身,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和尘土,检查她脸上的伤痕。“疼吗?”她轻声问。
夏花摇摇头,又点点头,突然扑进凤岁春怀里,放声大哭。“老师……我不想……不想去工厂……我想读书……”
凤岁春紧紧抱住她,感到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。“不怕,老师不会让你去的。”她抚摸着女孩干枯的头发,声音坚定,“我保证。”
段乘站在一旁,眉头紧锁。远处,前山的机器声依旧轰鸣,仿佛在宣告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改变这片山区。
“这不是个案。”他低声说,“我刚才注意到,村里很多人家都在谈论工厂招工的事。”
凤岁春抬头看他,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,“段乘,我们必须阻止这种事发生。一个夏花已经太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