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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大宗师

拔]也;近死之心,莫使复阳也。喜怒哀乐,虑叹变慹[慹(zhe,二声):恐惧],姚佚[姚:通“佻”,轻浮,浮躁。佚:放纵]启[启:狂放,张狂]态[态:作态,装模作样];乐出虚,蒸成菌。日夜相代乎前,而莫知其所萌。已乎,已乎!旦暮得此,其所由以生乎!

译文:

大智慧的人宽广博大,小聪明的人固执偏狭;高谈阔论的人盛气凌人,具体而论的人争辩不休。他们睡觉时心烦意乱,醒来后身体不安;与世事纠葛不断,用尽心机算计他人。有的疏怠迟缓,有的高深莫测,有的谨慎精细。遇到小的惧怕心神不安,而大的惊吓就失魂落魄。他们辩论发言就像利箭一样迅疾,伺机寻找他人的漏洞;他们有时什么都不说,就好像发过誓言一样,等待胜利的机会。他们衰败犹如秋冬的萧条,一天天走向消亡;他们沉溺在辩论的作为之中,再无法使他们恢复原状;他们的心灵被贪念束缚无法自拔,沿着衰老枯竭的道路一意孤行,没法使他们恢复自我。他们喜怒无常,他们忧思、叹惋、反复、恐惧,他们躁动轻浮、奢华放纵、情张欲狂、故作姿态。犹如空洞的管箫发出的声音,又像菌类从地上的蒸气中产生出来一样。交互更替在眼前,而不知道它们是怎样萌发出来的。算了吧,还是算了吧!一旦懂得了这些情况发生的道理,就懂得了它们发生的根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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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彼[彼:指以上种种情态]无我,非我无所取。是亦近矣,而不知其所为使。若有真宰,而特不得其眹[眹(zhen,四声):征兆、迹象]。可行己信,而不见其形,有情[情:实]而无形。

百骸[百骸:众多骨节]、九窍[九窍:指双目、双耳、双鼻孔、口、尿道和**]、六藏[六藏:心肝脾肺肾称为五脏。肾有二,故又称六脏。藏,今写作“脏”],赅[赅:完备]而存焉,吾谁与为亲?汝皆说[说:同“悦”]之乎?其[其:抑或,还是]有私[私:偏爱]焉?如是皆有为臣妾乎?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?其递相[递相:轮流]为君臣乎?其有真君[真君:同上文的“真宰”]存焉!如求得其情与不得,无益损乎其真。

一受其成形,不忘以待尽。与物相刃相靡[靡:摩擦],其行尽[行尽:走向死亡]如驰而莫之能止,不亦悲乎?终身役役[役役:奔忙劳碌的样子]而不见其成功,苶然[苶(nie,二声)然:疲倦困顿的样子]疲役而不知其所归,可不哀邪!人谓之不死,奚益!其形化,其心与之然,可不谓大哀乎?人之生也,固若是芒[芒:昏庸、糊涂]乎?其我独芒,而人亦有不芒者乎?

译文:

没有上述种种情态,就没有我;没有我,这种状况就不会显现。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似乎浅近易明,然而却不知道受谁支配。好像有真正的主宰者,却发现不了它的端倪。我们可以从它的行为结果上得到验证,然而却看不到它的形体,它真是存在而没有行迹。

四肢百骨,九窍六脏,我全都具备,我与哪一部分最亲近呢?你都同样喜欢它们吗?还是偏爱其中某一部分呢?如果都喜欢她们,就把它们都当做奴仆吗?那么这些奴仆就不能相互支配吗?还是轮流替换着做君臣呢?难道真的有主宰者存在?无论寻求到它的究竟与否,对于他的本然真性都是无损也无益的。

人一旦禀受成为人体,虽然不立即死亡也是要等待死亡的降临。众生与外界相互伤害,相互摩擦,在死亡的道路上奔驰着却无法停止,这不是很可悲吗!终生奔忙劳碌却没有成功,疲乏劳累却不知道自己的归宿,这岂不是很悲哀吗!这样的人虽说没有死,又有什么益处呢?人的躯体渐渐地枯竭,人的内心也和身体一样随之消毁,这能不算是极大的悲哀吗?人的一生,难道真要如此愚昧无知吗?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昏庸糊涂,而其他人也有不昏庸糊涂的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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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随其成心[成心:主观偏见]而师[师:名词作动词,取法]之,谁独且无师乎?奚必知代[知代:了解事物发展的更替变化]而心自取者[心自取者:指心有见识的人]有之?愚者与有焉!未成乎心而有是非,是今日适越而昔至也。是以无有为有。无有为有,虽有神禹[神禹:谓禹是能知未来的神人]且不能知,吾独且奈何哉!

译文:

世人如果都以自己的成见作为判断是非的标准,那么谁没有自己的标准呢。何必是懂得事物更替变化之理的聪明人才有这是非标准呢?愚昧的人也有他自己的判断标准。如果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思想,就有了判断的能力,就如同今天去越国,却说昨天就已经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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