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下客

繁体版 简体版
夜下客 > 庄子 > 第16章 秋水

第16章 秋水

当为‘臧’字至误。臧,善]人心?”

老聃曰:“汝慎,无撄[撄:触犯,扰乱]人心。人心排下而进上,上下囚杀,淖约[淖约:柔弱的样子]柔乎刚彊,廉刿[廉,借作‘劆’,刿(gui,四声):割]雕琢。其热焦火,其寒凝冰,其疾府仰之间而再抚四海之外。其居也渊而静,其动也县而天。偾骄[偾骄:奋发骄纵,形容不可禁止的势态]而不可系者,其唯人心乎!昔者黄帝始以仁义撄人之心,尧、舜于是乎股无胈[胈(ba,二声):****的肉],胫无毛,以养天下之形,愁[愁:忧愁]其五藏[五藏:即‘五脏’,指心性]以为仁义,矜其血气以规法度。然犹有不胜也。尧于是放讙兜[讙(huan,一声)兜:传说是帝鸿氏之子,又称混沌,为共工同党]于崇山,投三苗于三峗,流共工于幽都,此不胜天下也。夫施及三王而天下大骇矣。下有桀、跖,上有曾、史,而儒墨毕起。于是乎喜怒相疑,愚知相欺,善否相非,诞信相讥,而天下衰矣;大德不同,而性命烂漫[烂漫:散乱,指受到伤害]矣;天下好知,而百姓求竭矣。于是乎釿[釿:通‘斤’,斧]锯制焉,绳墨杀焉,椎凿决焉。天下脊脊大乱,罪在撄人心。故贤者伏处大山嵁岩[嵁(kan,一声)岩:深岩]之下,而万乘之君忧慄乎庙堂之上。今世殊死者相枕也,桁杨[桁(hang,二声)杨:加在颈上和脚上的刑具,]者相推也,刑戮者相望也,而儒墨乃始离崎攘臂乎桎梏之间。意[意:道藏成疏本、辑要本并作‘噫’],甚矣哉!其无愧而不知耻也甚矣!吾未知圣知之不为桁杨椄槢[椄(jie,一声)槢(xi,二声):接合枷锁的横木]也,仁义之不为桎梏凿枘也,焉知曾、史之不为桀、跖嚆矢[嚆(hao,一声)矢:响箭,喻先声]也!故曰:绝圣弃知,而天下大治。”

译文:

崔瞿子请教老聃,说:“天下得不到治理,怎么能让人向往善良呢?”老聃回答道:“你应当小心谨慎,不要扰乱人心。”人们总是在失意的时候表现得很低沉,得志时便表现得趾高气扬,奋发向上。心情有时高有时低,就像被囚禁被杀伤一样,当被囚缚时,柔弱的心志就会化为刚强,当被伤害时,就像用刀剑切割雕刻一般。这种人平内心焦急如火,情绪低落时像凛凛寒冰。内心变化格外迅速,转眼间再次巡游四海之外,当人心未动时,就像深渊一样安静,一旦心志活动起来,飞扬飘浮,犹如悬系于天际。骄矜逞强而不可禁止的,就是人心啊!恐怕这就是人的内心!

“从前,黄帝用仁义来扰乱人心,尧和舜疲于奔波而瘦得腿上没有肉,小腿上没有毛,用以养育天下众多的形体,满心焦虑地推行仁义,并耗费心血来制定法度。”

然而他还是未能治理好天下。尧把雏兜放逐到崇山,将只苗放逐到西北的叮屹

,将共工放逐到北方的幽都,这就是不能制服天下。延续到夏、商、周三代,天下的人民更是受到了更大的惊扰,下有夏桀、盗跖之辈,上有曾参、史鳍之流,而儒家和墨家的争辩又全面展开。这样一来,欣喜的和愤怒的相互猜疑,愚昧的和聪慧的相互欺诈,善良的和邪恶的相互责难,荒诞的和信实的相互讥刺,因而天下也就逐渐衰败了:基本观念和生活态度如此不同,人类的自然本性散乱了,天下都追求智巧,百姓中便纷争迭起。于是就像斧锯伐木一样来惩罚他们,用绳墨之类的法度来规范他们,用椎凿之类的肉刑来惩处他们。天下因人们相互压榨践踏而大乱,这罪就在于扰乱了人心。因此贤能的人藏身于高山**之中,而君王忧愁恐惧地在朝堂之上。当今之世,遭受杀害的人尸体一个压着一个,戴着脚镣手铐而坐大牢的人一个挨着一个,受到刑具伤害的人更是举目皆是,而儒家墨家竟然在枷锁和羁绊中挥手舞臂地奋力争辩。

“唉,实在是太过分了!他们如此的不知道羞耻,如此的不感到惭魄,真是让人发指!我不知道圣智是不是为枷锁上横木,我也不明白仁义是否为镣铐上卯眼,又怎么能够知道曾参和史鳍之流是否为夏桀和盗跖的先声呢!所以说‘只有抛弃圣明和智巧,天下才能得到治理’。”

--

黄帝立为天子十九年,令行天下,闻广成子[广成子:虚拟中的得道人物]在于空同[空同:或写作“崆峒”,虚拟山名]之山,故往见之,曰:“我闻吾子达于至道,敢问至道之精。吾欲取天地之精,以佐五谷,以养民人。吾又欲官阴阳,以遂[遂:成,成就]群生,为之奈何?”

广成子曰:“而所欲问者,物之质也;而所欲官者,物之残也。自而治天下,云气不待
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