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令李载铭,上得马车,又变黑脸,心中极为不甘,脸上不显,想着怎么报复,“勇勤侯府的底细,你们知道吗?”
作陪的宾客是本地的士绅,自然是知道一些底细,“明尊,刚刚那人是泰明酒肆东家。”
另外有人补充,“胡言乱语中的读书人中,有个是侯府过继子,已经到了科举年龄,马上举行的童子试应该会参加。”
“要想维持士族生活,必然要有家族子弟,走仕途之路,明尊任内,陆府子弟童子试可以搓磨。”
“就算明尊高升,接任的可能是明尊的同年,一样可以断陆家的路。”
宾客七嘴八舌,讨好李载铭这个县令,出阴损主意让他有地方出气,。
李载铭听着呵呵笑起来,“本官可不是那种小气之人,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,身在衙门好修行,这种事情,本官断断不会做。”
说完后,阴沉的脸马上变得开朗起来。
宾客们都明白,陆家子弟这几年,想过文武童子试难了,县令的表情是反话正说,不落话柄。
……
苏幕遮吩咐完后,带着陆景元上马车。
说起来,自己比他大不了10岁,二十一二也能做他的娘亲,真的昏了头。
陆景元满脸的惊惶,不敢看苏幕遮,以为嫡母会责骂。
以往他和弟弟犯错,嫡母都会责骂他们,并要让他们说出错在哪里,很为难人。
陆景元最讨厌就是这个,错已经错了,还要复述,真的很伤自尊心。
好像谁不知道错一样,至于吗?又不是真的母亲。
苏幕遮不想说话,想着自己前世,为陆家做牛做马,葬送全家,真是愚蠢至极。
陆别鹤娶自己目的,就要自己为他家当薪柴,做垫脚石,真是好算计。
这个人,读书,打仗,行商都不行,但骗人做牛做马很行,心肠极歹毒。
观察一眼,低下头的陆景元,长的和他父亲陆别鹤很像,一副好皮相。
当然还有自己的功劳,能让他们大灾年吃的细皮嫩肉。
反观自己脸上勉强保养住,手上却有着冻伤的蜘蛛网一般裂纹,为谁辛苦为谁忙?
苏幕遮不说话,让陆景元非常不适。
好一阵的沉默,陆景元终于忍不住开口,“母亲,我错了。”
本来以为会接下来,连珠的责问,你也知道错了?怎么错的?说一说?
反正每一次都这样,习惯了的陆景元也皮实了。
苏幕遮心死了,并不想去教他,“嗯”了声,看向窗外。
马车驶过的地方,正是人市,路边的人眼神空洞,在卖儿卖女,换几餐饱饭,看着让人揪心。
还有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,脖子挂着卖身为奴的牌子,面黄肌瘦看的让人生怜。
有一个传说,在苏幕遮的脑海闪过,没重生时,多次听靖海侯夫人说收养三个孩子……
苏幕遮从马车上递出三个馒头,不敢停车,怕被围住。
心想自己怎么从,陆府这个旋涡中脱身?要光明正大踩着,陆府的牌匾离开,不能让自己的家人,被陆家连累。
苏幕遮不想搭理陆景元,对于陆景元的认错,心中当他陌生人都不如,自然冷漠至极。
陆景元他们兄弟不是怪自己,让他们努力读书练武太累,那就由他们吧!
生活是严酷,一瞬间就决定人生或在云端享受,或在泥地抱怨。
没有自己的支持,以陆家破落的条件,再不努力,只能不停坠落。
苏幕遮把他的一举一动,看在眼里。
陆景山再次声音软糯,带着撒娇,“母亲,我错了。”
“不!你没错。”苏幕遮的话,出乎他的意料,以为是讽刺,迅速抬起头来。
但接下来的话,更让他意想不到。
苏幕遮说着陆景元爱听的话,很热血:“你仗义执言,很有风骨,我也很满意,所以你没有错。”
陆景元闻言一喜,平时嫡母可不会直接夸奖他们,不过他怎么会懂,要走仕途可以有傲骨,不可有傲性,锋芒毕露是大忌。
“原来母亲觉得对的,我还觉得自己太孟浪了,太莽撞了。”陆景元羞赧夹着喜悦说着。
“怎么会呢?”苏幕遮满脸的笑意,眼中冰冷,“你小小年纪,心怀天下,针砭时弊怎么会孟浪,莽撞?做的很好。
以后你功课,不用送到我手里了,你有出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