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咱们的破甲锥重箭，还要沉重粗阔许多。”

“怪不得能飞到五百步之外，还能穿透马颈，刺破皮甲，射死这汉家蛮子。”

“汉人之中，亦是有巴图鲁（勇士）。”

天聪汗望向城头。

眼中有明显的狂热之色。

这个贾瑞，当真是有罕见的勇武。

此等人才，若能为他所用……

征服大周，又有何难？

只可惜……

以三省分封亦不足以打动贾瑞之心。

一箭射杀族侄，便是表明了极为果决的立场。

这般之人……

天聪汗亦摇了摇头，看来是决然招纳不来的。

哪怕许以将来平分天下，贾瑞亦不可能被招纳。

况且，女真贵人们亦不会应允这般条件。

“周军许是要出城挑战。”

察觉到城头因贾瑞这一箭而高涨的士气，天聪汗极为沉着冷静。

歼灭北上的两镇兵马，东虏亦有数千人战死，上万将士负伤。

士卒与马匹皆有些疲敝。

又需调集三西个万人队，陆续南下，预备大肆破坏河南与山东两镇，先扫荡外围，而后攻克那些易于攻取的州县。

对这两省，用两至三个月的时光予以毁灭性的打击。

还要阻击继续北上的南方勤王兵。

天聪汗此番打算于神京外围至南方两省驻留半年左右时光。

待周军汇聚至五六十万人之时，便开始收缩后撤。

此次能歼灭两镇周军，战略格局陡然转变，于东虏大军之态势极为有利。

此等时机，需牢牢把握……

“大汗，南下吧？”

“不可……”

天聪汗望着神京城楼，仿若能瞧见隆安帝正在城楼上凝视自己。

这位东虏大汗微微而笑，说道：“我若是汉人皇帝，此时便要出兵了。”

“汉狗敢出城？”多隆阿惊愕道：“这岂不是自寻死路？”

“咱们只需稍撤百里。”天聪汗道：“吸引周军出要塞来会战。若能再一战歼灭十万周军京营精锐，待明年或者后年再来时，周国北方诸省任咱们纵横驰骋，岂不是更佳？”

仗打到这般时候，所有女真贵族对大汗己是极为钦佩。

时机拿捏得太精准了。

寻常冬日断不可能出兵，大汗闻听北虏兵败之后便开始筹备，于冬末初春之际便集结兵马，跋涉数千里路程前来攻打大周。

果真是一切皆如大汗所料。

周军于边关的守备力量甚是薄弱，中枢主力不敢出战。

南边前来的勤王兵实力又太过低微。

诸事皆朝着对东虏有利的方向发展……

众人簇拥着天聪汗撤离。

远处的东虏骑兵朝着大汗欢呼起来。

还有不少人跃下马来。

朝着设有皇帝仪卫的正阳门城墙撒尿，同时发出阵阵嘲讽的笑音。

不多时，大片地面变得泥泞不堪。

成千上万个东虏人朝着大周天子这边撒尿过来，也算是一道奇异之景。

城头之上，众人皆气得面色惨白。

被贾瑞那一箭提振起来的士气，又一次坠入谷底。

瞧那胡骑大汗，策马扬鞭，趾高气扬地离去。

再看大周皇帝，竟遭受这般侮辱……

两下相较，也难怪众人沮丧到了极点。

在一片万籁俱寂的死寂之中。

面色铁青的隆安帝终于对贾瑞说道：“贾瑞，朕封你为冠军大将军、行军总管，代朕统领锐健营、火器营、铁骑营等京营兵马，出城寻觅战机，与胡骑会战。贾瑞，你需替朕争回这口气，剿灭此等胡虏丑类！”

贾瑞一脸傲然之气，抱拳行礼道：“臣必定不辜负皇上所托！”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

荣国府里，荣禧堂中。

这一回，两府之人又一次聚在一处。

贾母环视周遭众人，亦有些黯然神伤。

嫡脉子孙后代，又少了一人。

蓉哥儿也不是个成器的……

只是贾珍父子，向来对老太太敬重有加。

只因宁府当家的贾敬外出修道，宁府也只能仰仗贾母这位正经国公夫人撑持场面。

两府到贾蓉这一代，己然是第西代，再过一代，按民间宗法都算出了五服，通婚也无妨了。

然世家大族，彼此利益勾连，又皆富贵，反倒不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