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天聪汗内心却隐隐有强烈的不安之感。
一切变故发生得太过迅速,自己几乎尚未反应过来。
似不像是诱敌之计。
周军步阵之溃败甚是明显,险些被弓骑兵乘势追击,冲破整个大阵。
即便要收拢残兵败将,稳固军阵亦需费些周折。
这真实的战场并非游戏,要收拢数万兵马重新列阵交战,鼓舞士气,莫说一两个时辰,便是一日时光亦极难做到。
周兵的重步兵军阵,绝无可能于短时间内重回战场,天聪汗对此颇为笃定。
既如此……
天聪汗亦抽出腰间宝刀,喝道:“战罢,一举剿灭此强敌,于周人境内,我等便可横行无忌!”
“杀!”
所有东虏贵族与将士,亦随大汗怒吼起来。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“这可真是……忒刚硬了!”
“那贾瑞,我原以为其不过是能与甄家及贾敬之流较劲儿,未料他竟如此刚猛……”
“毕竟亦是单枪匹马冲向北虏万人骑队、斩杀图门汗的猛士。”
“此次率大军冲阵,定要教他知晓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主将了。”
柳定边、王英、李胜等人,总算将军阵稳住。
再无崩溃之虞。
仍有一部分弓骑在西山大营的军阵处追击冲刺,弄得柳定边等人颇是无奈。
空当都己让出,与我等较的什么劲?
还不赶紧去追贾瑞。
一边稳固战局,拉开阵线,反击弓骑;
一边也聚在一处,观望中军的战场状况。
见贾瑞鼓舞起军心士气,见万人骑阵冲锋。
仿若黑云压顶。
有着无坚不摧之势时,即便这三位景和一脉的武勋大将,心中亦有些许神往。
但凡武夫、将领,便不可能不为眼前之情形所动。
然越是这般。
他们欲摧毁贾瑞之心志便越发坚定。
此人,定要殒命于战场之上!
“他这般带兵冲锋陷阵,妙得很。”柳定边目中满是嫉妒与愤恨之色,沉声道:“他自身乃是高手,未必会命丧沙场。然带着这许多部下,生死相依,我等亦是将军,心中自是明白其中道理。紧要关头,为了部下,便是想走亦未必走得脱。”
“此乃最佳之结果,铁骑营覆灭,贾瑞身死,开国一脉彻底消亡。我景和一脉,自此便成为大周唯一的武勋集团。”
数位武勋大将,得意地狂笑起来。
实则,那笑容之中,并无多少自信。
有的是惊慌、震动,还有惶恐畏惧。
铁骑营冲锋之态,太过令人震撼。
贾瑞……
原以为不过是个寻常武夫,未料其带兵之能亦如此高强。
若此一役贾瑞不死,铁骑营亦未受重创。接下来朝廷必定会追究罪责。
三位侯伯大将自行撤离防线,一旦事情败露被追查。
此三人必是死路一条。
家族亦会被清查惩处。
不被族诛就算万幸了。
如今他们只能不住地祷告……
贾瑞殒命!
铁骑营,覆灭!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大明宫,养心殿。
殿中除隆安帝之外,内阁全员皆在。
还有数位协理军务的太尉亦在其列。
另外便是新上任的兵部尚书石坚等重臣。
此乃大周最高层级的御前小规模会议。
君臣众人,于养心殿中己停留多时。
实因城外的这一场大战,关乎对东虏大军之反击,涉及数省之安危。
亦关系到大周未来十年之安宁。
乃至江山社稷!
隆安帝己数日数夜未曾安睡,目中血丝满布。
“皇上。”戴权匆匆而入,躬身行礼道:“有消息了。”
隆安帝精神一振,道:“速速奏来,莫要讲究虚礼了!”
“皇上,据城外哨骑回报,两军己然在三河布阵,哨骑开始小规模交战。”
戴权躬身,将贾瑞于三河的部署,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番。
闻毕,在场之姜铎、冯敬尧,还有刚返回的张敬唐,皆频频颔首。
隆安帝于兵事不甚通晓,见太尉们这般神情,心中亦是一宽。
“贾小子安排得颇为不错……”姜铎虽心有不愿,然当着张敬唐与冯敬尧之面,也只能评判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