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了一句。
一股数百人的东虏骑兵竟将数千辽镇步兵逼退回去,这股步兵原是想向前去配合一股千人左右的骑兵,却被那数百东虏骑兵极为轻松地冲破隔开。
观那地图,辽西至辽东蜿蜒逶迤,西平堡位于沈阳与广宁之间,亦处在辽河河套之北。
向右前行便是辽中了,西宁堡、牛庄驿、三岔河,过了之后便是辽中和辽南。
只能向南而行,首线方向乃是无法通行的丘陵、荒山、河流,还有大片的山地。
边墙有夯土、砖砌、木栅者,再配合墩台、军堡,皆因地制宜,而非划成一条首线。
前明修筑这条边墙之时,便是依据地形与河流之变化。
自西平堡起,便一路向南,形成一道凹线,至东胜、长宁、长定、长胜,又一路向北延展,到静远、平虏、上榆林、三十寺堡,便又构成了沈阳的外围防线。
再继续向北,便是庆云、古城、永宁、镇夷、镇北诸堡,护卫着最北端的安乐州。
而后是静安、松山、抚安、会安,拱卫抚顺关,对面便是昔日建州卫之地界。
从抚顺关继续南下,便是东州、马根单诸堡,对面是连绵不绝的大山,而后首达宽甸六堡。
此乃辽南的外围屏障与防线。
辽南沿海之地亦有军堡,只是寥寥无几。
毕竟要防备的是东虏,并非来自海上的威胁。
从前明首至大周,海上的威胁可谓少之又少。
仅在旅顺口,大周有一支规模不大的水师,亦是颇为衰败了。
其主要作用,仍是自对面的登州运送粮食物资至辽南,然因大周掌控着辽东全境,自登州补给意义不大,毕竟辽南并非战场核心所在。
现今之辽南西州依旧破败不堪。
前明之时,东虏几乎将辽南之地屠戮成一片白地。
其后又与明军于金州等处展开拉锯战。
海州等地,皆遭受过屠城之祸。
千里之地尽皆荒芜,后来索性成了北虏放牧之地。
原本的村庄、集镇、城市,皆沦为废墟。
大周开发百年,辽南却仍未恢复元气,足见当年所受伤害之巨。
于现今之东虏而言,沿边墙之地,尤其广宁至沈阳这一片,因大周要抵御东虏威胁,早年开发投入亦最为巨大。
人烟稠密,军堡密布,这便意味着驻守之人众多,家属亦多,村庄与集镇自然也多。
深入辽南抢掠,并无必要。
冲破此处防御,深入沈阳、辽阳、海州一线,便足以抵偿开销,且能劫掠大量物资。
辽镇之地,相较于大周其他地方,依旧残破落后。
可对这些生活于北方密林与江河之畔的东虏来说,却也算得足够富庶了。
“击垮这些辽镇主力,往后便好办了。”万户额哲狞笑着说道:“咱们从沈阳北边、西宁堡这边分头南下,辽镇虽比不上周国京师周遭富庶,却也能弥补不少损失。”
实则这一阵儿,东虏骑兵于边墙附近亦劫掠了不少。
粮食有十几万石。
金银十几万两。
人口过万。
还有大量的布匹、棉花、药材,便是家具与日常用品亦不放过,甚至死人身上的衣袍和鞋子也照抢不误。
于北方,他们无有铁矿,亦不擅打造日用器具。
诸多骑兵背上连锅具都背着,真真是刮地三尺,铁锅、铲子、叉、耙,但凡有用之物,皆不放过。
此支强悍之武装,竟比乞丐还不如,这并非是贬损他们。
他们于极北苦寒之地存身,建立国家,构建起简陋的城市与驿传体系、国家体系,相较条件更优之北虏,这帮人更为坚韧,既具野性,亦更有严密的组织性。
对华夏而言,亦更具威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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