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直指晏池,从前的大师兄,如今的局外人。
戚棠:“……”
虞洲对戚棠性子极随和,可除戚棠外的人其实都知道她极执拗,违拗本心要做的事,不顾一切要杀的人,她折了半个自己进去也要做到。
所以,杀神闻名,杀敌一千、自损九九九的不要命招式,普天之下,唯有一个虞洲使的得心应手。
戚棠道:“其实没有必要,我和师兄先前……”都是一屋而处。
一个傀儡一个她?能怎么样?
虞洲道:“先前如何都无所谓,只是此时此刻,不行。”
我既然在你身边,就不想看这幅画面。
戚棠尝试讲道理:“但你把他带出去,带去哪呢,师兄如今这个样子,被人掳走怎么办?”
虞洲道:“你尽可放心,我会看着他。”
“我不明白,”戚棠道,“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?”
虞洲道:“男女有别。”
她抬眸,显得言辞恳切。
戚棠:“……随你。”
她翻身滚进被褥里,还是拗不过虞洲。
只是临睡前好像记起自己忘了什么事?
还有什么事呢?
戚棠想得少,睡得好,没再留意那二人,再睁眼时天已然大亮,屋内陈设布局改变,素净的床幔纱帐,戚棠睁眼,薄透的门纸透出人影。
陈设天翻地覆。
戚棠想,这究竟是什么地方,会不会与那檀家的兄妹有关。
***
戚棠原以为檀氏兄妹二人会随夜晚灯火辉煌消散而一道不见,出乎意料,檀如意还在,她不知怎么从门外经过,忽然道:“你这样好像一只狗。”
门外是谁?
清丽的剪映和站得笔直、像一棵树似的影子。
虞洲和晏池。
她师兄站的真板正。
虞洲:“……”
隔着门的戚棠:“……”耳聪目明,听的真真切切。
檀如意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,戚棠起身推门而出,虞洲已然站起身,神色冷凝——
怀疑她一下秒就要拔剑而出。
只是戚棠看得出,虞洲对檀如意仅仅停留在威胁那一步。
她不会对檀如意下手,即使她连恶也天真。
虞洲唤她一声。戚棠怔忡应着,脑海里却重重重复闪现那句话——
檀如意有无恶意戚棠不知,也不在意,可这话真是难听。
“你才是狗!”
檀如意怒:“诶——”
虞洲的作风,能动手绝不张口。事关戚棠才冷眼觑向檀如意。
局面如此,不见檀廖。
戚棠默默想。
谈如意大抵不知道那句话有多难听,但还是要反驳戚棠:“我可没有像她们这样傻不愣登的站人房门口,哪里像狗。”
戚棠道:“懒得搭理你。”
虞洲失笑。
她发髻简单,昨夜甚至未拆,眼下凌乱潦草,额发乱糟糟的,像炸了毛,配上圆眼圆脸,露些天真,好像仍在扶春那样。
虞洲伸手压了压她翘起的头发。
戚棠:“……”没躲开。
昨夜确实睡得安心,什么杭道春,她几乎连想都想不起来。
檀如意切了一声,讲的话完全没人听,寻思这俩人关系一会儿看着好又一会儿看着不好的。
她事多,总是不见踪影,稍一会儿就消失在戚棠眼前。
***
戚棠摸摸自己的头发,一团乌糟。
她回屋找铜镜,重新梳发,仍是简单的半挽一个发髻,盘得不太好,簪子倒是花里胡哨。
虞洲在一旁,目光细致的盯。
她总是记起,她给她挽发的时候。
戚棠转头:“?”
虞洲上前,接过她垂乱的发,编了两个小辫子绕在发髻上。
有些姑娘模样了。
“……”戚棠问,“你知道檀廖是怎么死的吗?”
虞洲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眼,她也很难理解,眼下怎么会忽然聊起檀廖来。只是她对戚棠一向有问必答。
“妖鬼流向人间后,漤外也爆发了。”
漤外条件差,生活艰苦,不杀人就会被杀,被厌弃的地方,大批人流向人间,穿过无忧镇。
“我不知道他是站哪一边的,总之好多场乱战里,他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