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沙门岛货船上冲天的火光中,阿鹤被锁链缠住仍奋力抛出的密函;还有宣府铁匠铺里,徐老师傅临终前用炭笔在他掌心画出的残缺图腾——所有碎片在此刻轰然拼接,勾勒出一张笼罩大明海疆的阴谋巨网。
"传令下去,三艘主力舰呈品字形包抄!"赵莽的铸铁锤重重砸在舵轮上,溅起的火星落在他袖口未愈的烧伤处。那些被劣质火器炸伤的疤痕,此刻都化作沸腾的铁水在血管里奔涌。他摸出贴身收藏的半截银簪,阿鹤最后遗落的饰物在指间泛着冷光,簪头残缺的樱花纹路与裴云琅玉佩上的图案如出一辙。
倭寇主舰突然调转炮口,改良后的佛郎机炮喷出幽蓝火舌。赵莽在气浪中翻滚起身,瞥见炮管上蜿蜒的散热纹——正是阿鹤密函里用鲜血标注的"噬心炮"。这种需要活人血祭的邪物,此刻正在甲板上堆着的樱花纹木箱里,渗出暗红液体。
"用减硫火药!"赵莽扯开衣领,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樱花印记。当明军虎蹲炮发出震天怒吼时,他仿佛又看见阿鹤在火海中的笑容。那个倔强的姑娘,用生命换来的不仅是硫磺配比,更是一句临终提醒:"萨摩藩主...书房暗格..."
激战中,裴云琅的身影突然消失在船舱深处。赵莽望着主舰甲板上炸开的缺口,那里露出一截刻着琉球文字的青铜轴——与徐承业将军日前送来的密报中,描述的"龙脉图"残片特征吻合。他握紧腰间短刀,刀柄缠着的樱花纹布条早已被血浸透,却依然牢牢系在千羽竹筒熔铸的刀身上。
"将军!他们要启动海龙艇!"亲卫的嘶吼被海浪吞没。赵莽转头望去,漆黑如墨的潜水艇破水而出,船首雕刻的龙头正吞吐着毒雾。这是倭人耗费十年研制的秘密武器,而图纸的关键部分,正是裴云琅三年前从工部员外郎手中窃取的。
"火油!快!"赵莽抄起一桶桐油浇向投石机。当燃烧的火油雨砸向海龙艇时,他看见裴云琅站在指挥塔上,翡翠扳指映出冰冷的光。那个曾经风度翩翩的晋商少主,此刻眼底只剩癫狂:"赵莽!就算你毁掉这些,还有更多暗格,更多血祭!"
这句话如惊雷炸响。赵莽突然想起沙门岛之战后,在裴云琅书房找到的半截日记:"万历二十三年冬,于琉球获古法...需以王室血脉为引..."他的心脏猛地收缩,阿鹤作为萨摩藩主之女,当年被送来大明,恐怕从一开始就是这场邪恶仪式的祭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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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徐家军的援军赶到时,海面已被鲜血染红。赵莽踩着倭寇战船的残骸,在裴云琅逃窜的船舱里,发现了半卷焦黑的海图。图上用朱砂标注的不仅有大明海防要塞,更有一个醒目的樱花标记——正是萨摩藩主的居城位置。
三个月后,赵莽乔装成琉球商人,踏上鹿儿岛的土地。潮湿的海风中,他望着萨摩藩主府邸巍峨的屋檐,手按在藏着阿鹤密函的胸口。穿过九曲回廊,他终于找到书房暗格。当机关开启的瞬间,檀木匣里泛黄的卷轴滚落出来,上面赫然画着大明十六位藩王与倭寇的盟约,而签字处,裴云琅的花押与某个王爷的印鉴并列。
"原来如此..."赵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书房回响。窗外突然下起暴雨,雨滴敲打在樱花树上,仿佛阿鹤的笑声。他小心翼翼地收起卷轴,铸铁锤的铁链在腰间发出轻响。这场持续三年的铁火较量,终于触及到了最黑暗的核心。而他知道,真正的战斗,才刚刚开始。
怒海绞杀
海战进入白热化阶段。刺骨的海风卷着咸腥的浪花扑上城头,赵莽的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,铁屑混着雪粒在他肩头簌簌落下。倭寇战船突然改变阵型,三艘快船如游鱼般脱离编队,利用灵活的船身绕到明军侧翼,船头架着的新式火炮正缓缓调转炮口。
"终于来了。"赵莽握紧腰间短刀,樱花纹布条在风中扬起细碎的毛边。他望着敌舰甲板上黑衣武士忙碌的身影,那些人搬运的樱花纹铁箱,与三年前沙门岛货船上的如出一辙。掌心的硫纹玉佩残片突然发烫,提醒着他这不是普通的海战——裴云琅就在某艘敌舰的阴影里,操控着这场精心策划的杀局。
"启用二号方案!"赵莽的吼声穿透呼啸的北风。城头两侧覆盖着油布的佛郎机炮骤然露出真容,改良后的旋转炮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,青铜炮身流转着幽蓝冷光。这是徐老师傅临终前耗尽心血的杰作,将徐达秘传的双层铸炮术与阿鹤密函中的改良图纸融为一体,炮架底部的滚珠轴承借鉴了倭人机关术,让火炮转向速度提升数倍。
"装填!"随着命令下达,炮手们将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