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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锦衣卫680

遍沿海卫所。每到一处,他都要亲自查验火绳。在泉州港,他挖出掩埋的千捆劣质火绳;在宁波卫,他撞见军械司官员与倭商密会。而每当夜深人静,李崇山临终前的呐喊就会在耳畔响起,那带着血沫的质问,如同一把利刃,时刻刺痛着他的良知。

春去秋来,当新制的鲸油火绳终于列装水师时,朱载堃在威海卫的礁石上立起一座无名碑。碑前常年供着一捆火绳,绳头永远保持着燃烧的状态——那是对李崇山的告慰,更是对腐朽制度的无声控诉。海浪拍打着礁石,仿佛诉说着那个寒夜,一位将领用生命点燃的,永不熄灭的真相之火。

雾中真相

万历二十六年腊月十四,釜山港的毒雾如一张巨网,将天地笼罩得严严实实。朱载堃用染血的衣襟捂住口鼻,在青紫色的雾气中艰难前行。雁翎甲上凝结的水珠与毒雾混在一起,顺着玄铁鳞片滑落,仿佛他此刻沉重的心情。三丈外的锦衣卫们举着时明时暗的火绳灯笼,在雾中宛如随时会熄灭的鬼火。

\"大人,火绳快燃尽了!\"王勇的声音带着哭腔。朱载堃低头看去,手中的火绳已经烧到尽头,潮湿的麻绳冒着青烟,发出\"噼啪\"的声响。他突然想起半月前李崇山浑身是血闯入营帐的模样,那个浑身浴血的水师参将,怀中紧紧抱着用油布裹着的货单,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。

毒雾中传来倭寇的怪叫声,佛郎机铳的轰鸣声震得地面发颤。朱载堃挥剑劈开挡路的残木,却见一名锦衣卫捂着喉咙倒在地上,脸色青紫,显然是吸入了过多毒烟。他的心中一阵绞痛,想起李崇山临终前的嘶吼:\"让将士们握着断火绳白刃赴敌,这难道不是更大的恶?\"

此刻,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,朱载堃终于明白了李崇山的苦衷。那些被他视为\"叛国证据\"的走私货单,上面记载的\"火绳十万支佛郎机铳百尊\",原来不是通敌的罪证,而是一个将领为了拯救麾下将士,不惜背负骂名的无奈之举。大明水师表面上旌旗蔽日,威风凛凛,可实际上,库房里的火绳受潮发霉,战船的龙骨早已被虫蛀得千疮百孔,所谓的\"天朝舰队\",不过是徒有其表的纸老虎。

\"大人小心!\"王勇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。朱载堃本能地侧身,樱花纹短刀擦着他的耳畔划过,带起一阵腥风。他挥剑反击,刀刃与倭寇的兵器相撞,火星在毒雾中炸开。借着这转瞬即逝的光亮,他看清了倭寇手中的火绳枪——枪上缠绕的火绳干燥而结实,点燃时发出清脆的爆响,与他们手中那些奄奄一息的火绳形成鲜明对比。

朱载堃的心中涌起一阵悲凉。李崇山冒着生命危险走私的,正是这种能在恶劣环境下正常使用的优质火绳和兵器。他想起李崇山说过的话:\"上个月发下去的火绳,有三成根本点不着。\"当时他以为这是为罪行开脱的借口,如今才知道,那是一个将领对士兵最深沉的爱与愧疚。

战斗在雾中愈发激烈。朱载堃的剑招渐渐迟缓,体力在毒雾的侵蚀和战斗的消耗下快到极限。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,因为他知道,此刻他不仅是在为自己和兄弟们而战,也是在为李崇山洗刷冤屈,为那些因为军备废弛而枉死的将士们讨回公道。

\"杀!\"朱载堃大喝一声,挥剑砍倒一名倭寇。他的动作惊醒了周围的敌人,更多的倭寇嚎叫着围了上来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远处传来熟悉的号角声——是戚寒江率领的援军到了!朱载堃精神一振,高声喊道:\"戚兄!李崇山是冤枉的!\"

当戚寒江的身影冲破雾霭时,朱载堃终于支撑不住,跪倒在地。他看着战友们与倭寇拼杀,心中默念着李崇山的名字。等这场战斗结束,等他回到大明,他一定要将真相公之于众,让所有人知道,那个被冠以\"叛国者\"罪名的李崇山,才是真正的英雄,是用自己的生命为大明水师照亮前路的人。

毒雾渐渐散去,晨光刺破云层。朱载堃站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,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尸体,心中暗暗发誓。李崇山用生命换来的真相,他绝不会让它被掩埋。而大明水师的痼疾,也到了该彻底整治的时候了。这一仗,不仅是与倭寇的战斗,更是与腐朽和黑暗的较量,而他,将成为那个撕开黑暗的人。

雾网迷局

万历二十六年腊月十四,釜山港的雾浓得仿佛能攥出水来。朱载堃握着雁翎刀的手掌沁出冷汗,刀镡上的饕餮纹硌得掌心生疼。三丈外的锦衣卫举着火绳灯笼,昏黄光晕在雾气中晕成虚浮的圆,忽明忽暗间,他瞥见焦黑碎石上蜿蜒的血迹——那是三日前倭寇突袭留下的,此刻正被新的血渍层层覆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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