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万物各得其所。”
回程的路上,阿武总缠着问为什么两种文明会想到一块去。赵莽指着路边的玉米田:“你看这玉米,一穗结二十行粒,每行二十粒——天地早就把数字写好了,人不过是用不同的话说出来罢了。”
金面具在行囊里微微发烫,赵莽知道,那些符号里藏着的不仅是银矿的秘密,更是人类理解世界的共同语言——无论是堆叠的符号,还是文字的比例,算到最后,都是对规律的敬畏。
二十五两银的秘密
赵莽的指尖悬在金面具中央那组符号上,火折子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岩壁上,像只张开翅膀的蝙蝠。那组符号与其他几组截然不同——贝壳状的圆圈摆在最前,后面跟着个孤零零的圆点,最后是条粗壮的横线。
“0乘400,加1乘20,加5。”他忽然想起玛雅祭司后裔演示的进位法,手指在膝头比划着,“四百位是贝壳,二十位是圆点,个位是横线——合起来是二十五。”阿武递过水壶,他却没接,眼睛死死盯着银箱内侧的刻痕。
那里用阿兹特克象形文画着座山,山脚下的矿车旁标着“二十五”,旁边的谷仓里堆着小山似的玉米,谷穗数量刚好是一百五十束。
“二十五两银,一百五十斗粟。”赵莽猛地拍向大腿,《九章算术》“粟米篇”的句子在脑中炸开:“今有粟七斗八升,欲为御米,问得几何?答曰:三斗三升一合八勺。术曰:以粟求御米,二十一之,五十而一。”
“这里的‘术’,就是比例!”他抓过木炭在地上疾书:150斗粟 ÷ 6斗\/两 = 25两银。而去年从沉船里捞出的商船日志上,赫然记着“塔斯科矿日产银二十五两”。三组数字在火光里重叠的瞬间,赵莽忽然明白,所谓核心数字,原是产能的标尺。
矿道深处传来矿石滚动的声响,阿武警觉地握紧砍刀。三天前他们在塔斯科镇的教堂后墙,见过西班牙士兵押着印第安矿工往山里走,领头的军官手里晃着张地图,上面用红笔圈着“25”的字样。
“他们只知道数字,不知道算法。”赵莽冷笑。他从怀里掏出神父那本被篡改的笔记,拓片上的核心数字被改成了“—·○”(5x400 +1x20 +0=2020),这会让寻宝者往东南方向偏出百里,坠入鳄鱼遍布的沼泽。
阿武忽然指着面具内侧的隐秘夹层,那里藏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,上面用针尖刻着微型地图。地图中央的塔斯科山被圈出,旁边标注着三组数字:25(日产量)、750(月产量,25x30)、9000(年产量)。用粟米法换算,9000两银刚好能换斗粟,这与阿兹特克市集的年交易量完全吻合。
“是账本!”阿武翻出从神父骸骨上找到的羊皮纸,上面的西班牙文记载着塔斯科矿的税收:“每日二十五两,抽取三成,月入二百二十五两。”可按金箔上的真实产量计算,三成该是二百二十五两,显然殖民者也被篡改的数字蒙在鼓里。
矿道岔口忽然传来马蹄声,赵莽拽着阿武躲进堆放矿渣的暗角。透过石缝,他们看见五个印第安矿工被铁链锁着,其中个老者胸前挂着块木牌,上面用玛雅数字刻着“二十五”。西班牙监工的皮鞭抽在他背上:“说!真正的矿脉在哪?按神父的图找了三天,连块银渣都没有!”
老者的血滴在木牌上,晕开的血迹恰好遮住“二十五”的个位,只剩“二十”的符号。赵莽忽然想起金面具的核心数字,二十位是圆点(1x20),个位是横线(5),缺了个位就是二十——这正是老者在暗示正确数字!
“他们在找被夸大的产量。”赵莽低声道。篡改后的“2020两”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数字,西班牙人被贪欲蒙蔽,反而忽略了“25两”这个符合实际的产能。他摸出那枚翡翠蛇眼,对着光看,里面竟嵌着极小的银矿剖面图,标注的日产银量正是二十五两。
阿武在暗角的木箱里发现些奇怪的东西:二十五个陶罐,每个罐底都刻着玛雅数字,从“·”(1)到“——·”(11)。赵莽忽然明白这是计量工具——矿工用陶罐量银砂,二十五个陶罐的总量刚好是二十五两,对应一百五十斗粟的价值。
“这才是密码的用处。”他将陶罐按数字排列,“不是藏银矿,是教矿工计算产能。”木箱底层压着张汉文便条,墨迹已近模糊:“塔斯科日产二十五,以粟六斗易之,岁入五千石,足供一船之需。”
西班牙人的咒骂声渐渐远去,赵莽将二十五两银的换算刻在金面具内侧。他忽然懂得,真正的密码从不是惊天动地的数字,而是符合情理的规律——就像塔斯科的银矿,每天产出的二十五两,刚好能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