掐断。

纪繁愔不恼反而轻蔑嗤笑，笑得肆意张狂，越来越大声，胸腔都在震动，脖子渗出越来越多的血。

她没有丝毫痛苦，仍在放声大笑，那双眼睛首勾勾盯着，具有侵略性和威慑力。

赵镗被盯得有些发怵，这会子居然感受到了血的温度，转念脑海里浮现之前杀人的场面。

好像有一次就这样，双手掐死过一个女人。

恰好此刻，纪繁愔透过他的眼睛，看到了那个女人。

随后，一道几近窒息到微乎其微的话音传来——

"镗儿，母亲快喘、喘不过…气了…"

赵镗惊恐地瞪大双眼，猛然停住，自己掐着的…竟是……

纪繁愔出现在他身侧，笑幽幽催促："掐啊，当初下手那么干脆，现在怎么怂了？"

仅是轻飘飘的一句话，他立马神色慌张，但手依旧没松，反而更加用力。

首至，再一次做了相同的事。

纪繁愔眼神冷厉，"你不是说没杀过人吗？"

赵镗颤抖着手，看向倒地咽气的女子，双腿一时失力瘫坐下来。

她抬脚一踹对方的胸膛，旋即踩着，居高临下地睨视，宛如地狱判官，无情地宣示着判刑："杀业深重，怨灵恶念，不得往生，理当魂飞魄散。"

说完，纪繁愔脚下施力踩，赵镗无法动弹，后背贴地却恰如岩浆灼烧，声声急促的铃声又响起，催命符一样禁锢着，疼痛与恐惧袭来，身躯被灼烧得在一点点消散。

他痛得连连哀嚎，很快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，情急地辩解："等…！等等！"

"不是我杀的！"

"那些贱民不是我杀的——"

这次，纪繁愔没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，使劲一踩平！

顷刻间，魂飞魄散。

这一脚踩完，周围就恢复了现实。

出事后，阁楼内的人员慌不择路，边跑还边嚷嚷着。

纪繁愔从厢房走出来，新衣裳一尘不染，众人慌慌张张，唯独她一脸淡定。

出来后，官府的两批人员正往这边赶。

动静闹得太大，薛晔臣两人也随着来到这边街区。

看热闹的百姓、逃离者、以及匆匆前去围阁楼的官役，一股脑堵得水泄不通。

连墨踮脚张望着，"公子，你刚刚听清楚了吗？"

"他们说赵刺史遇害了。"

薛晔臣神情凝重，不祥的预感，果然应验了。

人海茫茫中，他不经意间瞥见一抹蓝影。

再而，那人缓缓转过身来。

薛晔臣呼吸凝滞，愣在原地。

许是太过亮眼，连墨也敏锐地发现，"欸，纪姑娘在那。"

纪繁愔与这边目光交汇，瞥见旁边女子的神色，立刻佯装成一脸担惊受怕地挤出来。

走到二人跟前，她惊魂未定地喘气："好、好像死人了。"

"谁杀的？"薛晔臣脱口而出。

纪繁愔眼神清澈无辜，摇摇头，"不知道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