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翻到后面几页:敦煌的鸣沙山、雨崩村的雪山、母亲绣架前的特写……每一张照片,都对应着他们在地铁站闻到的气味和看到的影像。
“太奇怪了。”钟华喃喃道,“如果这是记忆的具现化,那为什么会在那个地铁站的钟面玻璃上出现?而且是以那样一种……超现实的方式?”
他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渐渐沉下来的夜色。“那个钟,还有那个老邮筒的镜像……你不觉得那个邮筒很眼熟吗?”
阿玉也走过去,回忆着:“是很眼熟,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见过更清晰的样子?”
“在我祖父的旧照片里!”钟华突然想起,“对!我祖父年轻的时候,在那个老城区附近工作过,他有一张五十年代的黑白照片,背景里就有一个类似的邮筒!”
这个发现让两人都精神一振。
“走,我们去看看!”阿玉立刻说道。
钟华的祖父已经去世多年,但他留下了一个旧木箱,里面装满了他的旧物,包括照片、信件、日记和一些老物件。箱子一直放在钟华父母家的储藏室里。
两人立刻动身,赶到钟华父母家。钟华的父母对他们突然来访有些意外,但还是帮着打开了储藏室的门。
储藏室里堆满了杂物,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旧物的味道。钟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蒙着厚厚灰尘的旧木箱。
打开木箱,一股更浓郁的时光气息扑面而来。里面果然有许多泛黄的照片、用线装订的日记、几封信笺,还有一些小玩意儿,比如旧怀表、钢笔、徽章等。
钟华开始仔细翻找。阿玉也在一旁帮忙。
“找到了!”几分钟后,钟华拿着一张黑白照片,兴奋地说。
照片有些褪色,边缘也磨损了。上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半身像,穿着当时的工装,站在一条街道上,面带微笑。背景里,果然有一个绿色的邮筒,虽然样式比他们在地铁站钟面镜像里看到的更老旧,但那标志性的圆柱形和顶部的弧度,无疑是同一种类型。街道两旁是低矮的建筑,和镜像里的景象隐隐吻合。
“照片背面有字。”阿玉指着照片背面说。
钟华翻过来,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:“1957年夏,于月亮街邮筒前。”
“月亮街?”阿玉心中一动,“这个名字好像……”
“我们新建的那个地铁站,规划的时候好像就叫‘月亮街站’!”钟华猛地想起,“后来正式命名改了,但内部文件和老居民好像还是这么叫!”
又是一个关键的连接点!地铁站的位置,曾经是月亮街,而钟华祖父年轻时就在这里的邮筒前留下过影像。而现在,在新建的地铁站里,那个钟面玻璃上,又出现了老邮筒的镜像。
这仅仅是巧合吗?
钟华继续在木箱里翻找,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。他拿出一本祖父的日记,封皮已经破损。
“看看日记里有没有什么记录。”阿玉提议。
钟华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。里面的字迹是祖父那一代人特有的工整钢笔字,记录着日常的工作、生活和一些感想。
他翻到1957年的那部分,希望能找到和月亮街邮筒相关的内容。
果然,在那年夏天的某篇日记里,祖父写道:“……今日于月亮街邮筒寄信回家,见一少女亦在投信,其手中信件封口处,似绣有牡丹纹样,与家中妻所绣枕套花色略同,心中忽生一念,不知此信寄往何方,又系何人所收……”
牡丹纹样!
阿玉和钟华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。牡丹,正是阿玉母亲最擅长绣的图案!
“这太不可思议了。”阿玉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你祖父看到的那个绣着牡丹纹样的信封……难道和我母亲有关?可是时间对不上啊,我母亲那时候还没出生呢。”
“或许不是直接相关,”钟华说,“但‘牡丹’这个元素,又一次出现了。就像地铁站里闻到的母亲绣品的檀香一样。”
他继续往下读。日记里并没有更多关于那个少女和牡丹信封的内容。但在后面的几年里,祖父多次提到过月亮街的邮筒,似乎对那个地方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。
在一本更旧的日记里,钟华翻到了祖父年轻时关于航海的记录。他的祖父曾经是一名远洋船员,去过很多地方。其中一篇日记,记录了他在涠洲岛附近海域的经历,提到了“火山岛的奇特地貌”和“海面上漂浮的黑色火山岩”。
“涠洲岛……”阿玉看着日记上的文字,“又是涠洲岛。”
钟华合上日记,靠在储藏室的墙壁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“阿玉,你有没有觉得,这些线索就像一张网,正在慢慢编织起来。从地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