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名字,舌尖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。
凭什么,凭什么一个村姑做的东西,竟能引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!
她苏怡媛,花了重金从京都请来的御膳房老师傅,做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宫廷烤鸭!哪一样不是精致讲究?哪一样不比程月弯那家常菜高出千百倍?
她深吸一口气,试图用这个动作压下心头的烦躁和那丝......她绝不愿承认的恐慌。
开业时雄心万丈,一心想把程月弯那破店挤兑得关门大吉,根本没细打听行情,脑袋一热就租下了边上这“最好”的铺面。
位置是显眼了,可这租金,硬生生比岛上其他地段同等大小的铺子贵了将近一倍!
加上最初的那段时间,在孙来娣的挥霍下,做的都是些赔本生意。
她那点从娄巧燕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体己钱,早就见了底,空空如也的钱袋如今挂在腰间,轻飘飘得像个被掏空的蚌壳。
想到娄巧燕,苏怡媛眼角余光瞥向坐在角落藤椅里的养母。
娄巧燕依旧是一副与这海岛粗粝环境格格不入的贵妇人派头。
穿着一身墨绿色丝绒旗袍,外面松松披着件薄开司米披肩,颈间一串温润的珍珠项链,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。
她微微蹙着眉,用一方干净的丝帕掩着口鼻,似乎极力想隔绝掉店里残留的食物油烟味和海风的腥气,眼神里带着惯有的、俯瞰尘世的疏离与矜持。
娄巧燕这次从家里出来也没带多少钱。
指望她变卖这些贴身佩戴的珠宝首饰来填饭馆的窟窿?
苏怡媛心里冷笑一声,那简首是痴人说梦。
娄巧燕宁愿饿死,也不会让这些象征身份的东西沾染上铜臭,流落到这海岛上某个不识货的渔民手里。
徐合凯?那个绣花枕头,如今徐家断了他的零花钱,比她还穷得叮当响。
唯一的指望,只剩下刘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