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岛人偏着头,露出困惑的神情。白凉的问题似乎让他难以理解,他沉思良久,最终只吐出一句简短的小岛话。
在这场诡异的对话中,自觉多余的翻译官悄悄瞥向白凉,正对上她投来的询问目光。白凉红唇轻启:“翻译?”
“是!”翻译官如梦初醒,“他说:‘我们不是在改变,是偷。’”
“偷?”白凉瞳孔骤然收缩,这个字眼像一把尖刀刺进她的思绪。
更多疑问如潮水般涌来:他们究竟要偷什么?城西矿山是否仍是据点?那里藏着什么惊天秘密,值得用整村人的性命来掩盖?
白凉的思维飞速运转,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闪现的同时,她己经脱口而出。
小岛人神情愈发专注地聆听。就在他刚要开口作答时,一阵剧痛突然贯穿胸口。他猛地弓起身子,双手死死攥住胸前衣襟,全身肌肉绷紧如铁。
“就是这样!他又要发狂了!”翻译官惊恐地指着小岛人,声音发颤。
白凉早有警觉。她单手按住翻译官示意冷静,同时将他护在身后。她的目光如利刃般紧锁着眼前这个前一秒还神志清明,此刻却面目扭曲的囚犯。
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流逝。小岛人始终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,白凉谨慎地向前挪动脚步,听见他正用气音反复呢喃着几个破碎的音节。
她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囚犯全身——被铁链磨出血痕的脚踝、布满新旧牙印的手腕、紧闭着却仍在颤抖的眼皮。
就在白凉试图分辨那些音节时,小岛人突然“砰”地栽倒在地,开始疯狂撕咬自己的手掌。鲜血顺着嘴角淌下,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,转而用弯曲的手指狠狠抠向自己的眼球。
“啊——!”翻译官的尖叫划破地牢。
电光火石间,白凉箭步上前,手起掌落,一记利落的手刀劈在小岛人颈侧。癫狂的身躯顿时软倒,这场自残闹剧终于以物理疗法画上句点。
“他...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翻译官声音发颤,脸上还凝固着未褪的惊恐。
“吃了不该吃的东西。”白凉语气晦暗不明。眼前这一幕与当初地牢里的王若烟何其相似。
但王若烟至少知道自己渴求阳光,而这个小岛人显然连自救的本能都丧失了,只能在痛苦中沉沦。
想到那个神秘组织既能研制改变性别的药物,又能让人在不见天日时发狂自残,白凉胃里翻涌起一阵生理性厌恶。
“长官!”解昂撞开牢门冲了进来,脸上写满担忧。
白凉摆摆手示意无碍,转向翻译官时,生涩地复述出小岛人方才呢喃的音节:“这几个词是什么意思?”
翻译官皱眉思索。由于小岛人当时状态异常,加上白凉发音不准,他迟疑道:“好像是...矿石?对,应该是在说矿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