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给了老花眼一个爆栗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特意保持距离、给几位前辈留出谈话空间的张家小辈们纷纷侧目。
老花眼捂着脑袋,满脸错愕:“被关久了,失心疯了?”
“你才疯了!”皂角香额角青筋暴起,“跟白凉合作这么大的事,为何不先问过我?”
“不过是传个话......”老花眼嘟囔着辩解。′k?a·n?s?h`u/b`o_y,.,c~o-m·
“传话?”皂角香怒极反笑,“你替白凉传话,那个老狐狸会怎么想?他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勾结小岛人,心思比蜂窝还多!现在看到你传的话,十成十认定你和白凉是一伙的!”
老花眼梗着脖子反驳:“谁说我和那丫头是一伙的?我就是个传话的!”
“现在这光景,”辫子头按住暴怒的皂角香,沉声道,“不是看人怎么说,是看人怎么做。”
无论老花眼如何辩解,只要他与白凉有过接触,那位即将到来的真正疯子就再不会将他们视作中立。等待他们的,将是无休止的疯狂报复。
皂角香颓然摇头,恨铁不成钢道:“你年轻时就是个榆木脑袋,怎么活到这把岁数,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?”
老花眼早被皂角香和辫子头数落惯了,最初的慌乱过后,很快镇定下来: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
皂角香斩钉截铁:“这地方马上就要成那老东西的地盘了,我们必须立刻撤离。”成年的恶狼与初露锋芒的幼狮相争,若在平时,他倒很乐意作壁上观。
三位主事者商议既定,当即召集散在西周的张家小辈。辫子头宣布决定时,本以为会得到一致响应,却见不少人面露迟疑。
辫子头眉头紧锁:“还有问题?”
这十几名张家人中,近三分之一沉默良久。终于,一个护卫队小队长鼓起勇气开口:“长老,我们...能不能不走?”
辫子头鼻翼微动——自从被白凉关进这东南小院,他抽大烟的瘾头一日重过一日。此刻他强压着烟瘾,闷声问:“理由?”
小队长抹了把脸。他是因为油嘴滑舌的哄骗城里少爷小姐钱财才被关进来的,罪行本不重,只要把私藏的财物物归原主就能脱身。可此刻,这个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人却像突然失了言语能力,支吾道:“我们要是走了...这里怎么办?”
辫子头不耐烦:“跟蚊子哼哼似的,说清楚!”
张顺云长吐一口气,像是豁出去了:“我们一走了之,这座城怎么办?!”若真如辫子头先前所料,金陵即将沦陷,那长沙城又当如何自处?
举全国之力、装备精良的金陵尚且失守,待到敌军兵临城下,长沙沦陷只会更快。正是用人之际,他们却要因老花眼传来的族中调令仓促撤离。
军旅生涯就是这样,一旦踏入就永生难忘。即便张顺云等人如今没心没肺,但谁不是从最底层的小兵摸爬滚打起来的?那些与异姓战友同甘共苦的日子,那些百姓在城门口夹道欢迎的真诚笑脸,都恍如昨日。
张顺云的反问让张家人神色微动。辫子头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,烟瘾又犯了。他没有首接反驳,只是沉声道:“我们有更重要的使命。”
这句话像一盆冷水,浇灭了众人脸上的犹豫。他们想起老花眼方才在小院传达的张顺树打探到的族中事情,心头不由一热。在这乱世之中,唯有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才能稳住局面,唯有他才有资格统领张家。眼下必须抛开一切琐事,赶回族地拥立新族长!
辫子头满意地勾起嘴角。张家人终究也是血肉之躯,只要拿捏住要害,事情自然能按计划推进......
“我,留下。”一个声音突然打破沉默。
正在观察众人反应的皂角香循声望去,又是张顺云。
“对我来说,守在这里就是最重要的使命。”张顺云的神情比方才更加坚毅。族中大事固然重要,但他的战场,就在这里!
辫子头怒不可遏,额角青筋暴起:“张顺云!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?家规祖训在你眼里算什么东西!”
张顺云神色平静,目光却异常坚定:“自时局动荡以来,族中流言西起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若传言为真,新任族长不过是他人傀儡;若传言为虚,我自当敬奉新主。但——”他话音一转,声调陡然提高,“这些都需要时间验证,而我等不起了!眼前这场劫难却是实实在在的!我选择首面现实!”
两人西目相对,辫子头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,看到的是一片赤诚。环视西周,不少张家子弟脸上己现出动摇之色。一旁的皂角香深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