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肉模糊。

明清之际，张家人常在民间行走。张择牧的妻子年轻时曾为执行任务潜入一位督造陵墓的官员府邸。

那官员仗着为权贵修建阴宅的便利，在地方上横行霸道。其府邸深处竟设有一排铁笼，里面囚禁着数十名赤身裸体的少男少女，个个容貌姣好。

任务完成后，张择牧的妻子本可独自撤离，却因一时恻隐——亦或是为将事情闹大——选择打破牢笼带着所有人逃亡。′x-i\n_t/i·a!n~x`i?x_s-..c_o!m?

不料其中一名少年竟向官员告密。七天七夜的酷刑，当张择牧带人赶到时，妻子己体无完肤，却始终未吐露半分关于任务和张家的秘密。

能得此等女子倾心，张择牧常引以为傲。

后来，负责研制“秘药”的前辈离世，张择牧接掌此职。随着地位、权势与资源的积累，他开始对妻子难产时散发的异香产生疑虑。可惜战乱频仍，族中秘药不久便停产了。

张择牧暗中观察过服用他改良的二代“秘药”的族人。但这些深谙药理的男女，最多只敢服用两颗。

经过反复推敲，他最终认定：张家人体质特殊，代谢能力远超常人。要产生那般异香，恐怕需要一次性服用五颗秘药——正如当年他妻子饮下的茶水。

张择牧最终没有选择用张家族人试药。一来秘药所剩无几，二来张家虽内斗不休，却最是护短。若被发现他拿族人做实验，只怕难逃家法处置。

几经周折，他改良出了第三代秘药。这一版的药性更为猛烈，副作用也愈发可怖。为了完善配方，他暗中抓来许多试药人......

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。张择牧闭目垂首，将手背贴在鼻前。肌肤相触的刹那，他忽然想起握住白凉手腕时嗅到的那缕幽香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又将他带回妻子难产的那个夜晚。

白凉服用的究竟是三代秘药，还是二代？她是唯一一个未被秘药侵蚀体质的人。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，让他忍不住想剖开她的肌肤，挖出内脏，看看她究竟有何不同。

恍惚间，他仿佛己执起薄刃，正在解剖。手指不自觉地抽搐起来。张择玉的动作得快些了，若是不能及时将他保下......游移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。他睁开眼，眸中漆黑一片，不见半点光亮。

此刻他仍顶着常万森的面容，却再不见那个圆滑世故的中年军人模样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一张扭曲癫狂的脸。

“你保那个疯子作什么？当年他丧心病狂地参与瑞字辈族长之争，后来又插手少族长选拔......”

温暖的厢房里，辫子头终于拆下那被白凉嫌弃的繁复发辫，换上一顶与衣衫同色的瓜皮帽。他指着皂角香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——没想到素来精明的同僚竟会如此糊涂。

更可恨的是，他们本可早日返回族地，却因张择牧半路截杀，不得不滞留此地养伤。

“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皂角香揉着太阳穴，火盆里炭块噼啪作响。“即便我们不保张择牧，你以为白凉和张启山会轻易放我们离开？”

辫子头摘下帽子，屋内暖意太盛，捂得他满脑门汗。听闻此言，那热汗霎时化作冷汗涔涔。他当然明白——白凉和张启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。

这些年来，他与皂角香跟随张启山南征北战，个人恩怨暂且不论，单是这些年贪墨的军饷，就足够张启山和白凉拿他们问罪了。

辫子头恍然：“所以你保张择牧是假，借机归还军饷才是真？”

皂角香微微颔首，又竖起两根手指：“其二，你可曾发觉，这次张择牧被白凉揪出来的过程，透着股邪性？”

辫子头侧耳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
皂角香压低声音道：“那老东西的易容术出神入化，你我多次见他跟在白凉身边，可曾起过半点疑心？谁能想到他就是我们口中那个‘正在赶来长沙的张择牧’。”

辫子头冷哼一声：“当年集训时，他明面上的功夫比不过我们，也就这些见不得人的把戏能胜人一筹。”

“问题就在这里。”皂角香眼中精光一闪，“白凉为什么能一眼识破？”

辫子头瞳孔骤缩，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来。皂角香自问自答：“白凉从未见过张择牧真容。以我对她的观察，她能识破伪装，只有一个解释——她从一开始就在提防常万森。”提防着伪装成常万森的张择牧。

辫子头没有反驳，他后仰靠在椅背上，眼神渐渐涣散：“难怪......前半夜我们刚遇袭，后半夜她就提出那个所谓的‘捉老鼠’计划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