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佩英一震,“贵妃娘娘此话当真?”
程明姝点了点头。\三^叶-屋, ~最^新-章·节!更+新?快,
宋佩英事先设想自己求见陛下会被百般阻拦,却没想到程明姝竟如此轻而易举要将谢临渊推给自己。
原先她还不信程明姝坠江失忆,如今看来她当真是被江水泡坏了脑子,居然如此大度。
心下讽刺贬损,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感激模样,宋佩英屈膝行礼:“那多谢贵妃娘娘体谅,妾必定会悉心照顾陛下。”
说罢她引着岚缨等宫人上前,就要去内殿将谢临渊带走。
“且慢。”两人擦肩而过时,程明姝出声。
宋佩英脸上的笑变淡,“怎么?娘娘反悔了?”
程明姝摇首,“非也,你与本宫同住一屋檐,都是伺候陛下的,还望宋妹妹往后忘了今日。”
闻弦音而知雅意,程明姝这是要让她记得今日让宠的恩惠。
宋佩英实在心急父亲之事,便也不再与程明姝虚与委蛇,颔首说:“贵妃娘娘放心,妾不会忘记。”
但她可不会真的傻到为了一点小恩小惠,就以她马首是瞻。
假意允诺,事后无凭无据,谁又能说得清?
程明姝真是蠢得可以。~看¢书-屋\小_说~网` -免^费¨阅!读`
宋佩英半扶半抱带着谢临渊离开主殿,去了侧殿。
待人都走后,殿内落得清净,程明姝坐在镜台前开始拆卸妆发。
碧萝为她取下满头堆翠金簪,忍不住嘀咕:“娘娘就这般让人把陛下带走了?”
“怕什么?今晚陛下醉得厉害,听不进什么话的,而待到明日陛下醒来就会得知,宋佩英是自己凑上前,又不是本宫把人故意带过去,届时宋佩英那儿是奖是罚还说不定呢。”
……
天光未明,谢临渊在宿醉带来的头疼中转醒。
指尖触及一片温软肌肤,他下意识握住靠近,“明姝……”
但他很快反应过来,手里的腕子触感不对。
明姝的手腕如玉微凉,而掌下的手臂却带着习武之人的韧度。
谢临渊猛地睁眼,目光聚焦只见睡在自己身侧的人并非明姝,而是宋佩英。
瞬间清醒过来,谢临渊眼中闪过厌恶与恼怒,“放肆!”
锦被被掀翻在地,谢临渊赤足踏在冰冷地面,寝衣大敞露出健壮胸膛。
宋佩英被突如其来的呵斥惊醒,睡眼惺忪见得谢临渊要走,心中大急,顾不上平日的矜持急忙下床跪在地上。_三·叶,屋, ,更¢新!最¨快?
“陛下,妾有事相求!求您看在父亲为朝廷出生入死的份上,召父亲回京养伤吧。”
谢临渊冷眼审视脚边哀求的将门之女,他昨晚纵情喝多,今日醒来不见明姝,见的却是她。
虽然不知期间发生了何事,但也能猜到事情源头多半出在宋佩英身上。
“你折腾这一出,就为宋大将军回京?”谢临渊声音带着晨起初醒的沙哑,显得淡漠。
“妾……实在别无他法,父亲的伤不轻,为人子女不得不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谢临渊打断她沉声说,“宋大将军伤情严重,不宜移动,但你硬要他回京,朕也不是不能下旨。”
宋佩英低首不语,只流着泪,父亲伤情严重是拖延的,何况边关缺医少药,继续待在那儿不妨抗一抗尽快回京治疗。
“朕准了,明日便下旨送往边关,接宋大将军回京。”
宋佩英磕了磕头,这回是真的泣不成声。
“妾多谢……”陛下。
话未完全说出口,谢临渊己然扯了衣桁上的衣裳穿在身,大步走出去。
谢临渊在殿门前顿了顿,“另外,你父亲回来前,你好好在侧殿待着。”
语气平淡,却让宋佩英浑身发冷,这是变相禁足。
陛下最讨厌算计,但她为了宋家和父亲,不得不那么做。
但好在也不是没有成效,至少父亲能回京了。
宋佩英跪在地上,望着谢临渊离去的背影,脸上泪水和笑容交织,复杂到难以名状。
谢临渊从侧殿出来,心中憋着一股无名火,脸色阴沉得滴水。
他大步流星朝着景仁宫外走,刚到门口便迎面遇上明姝。
程明姝立在阶上,呼吸间呵出白气。
她特意选了一件胭脂色大氅,在雪地里鲜艳得如同红梅,任谁从偏殿出来都能一眼瞧见。
然而谢临渊却视若无睹,兀自走向宫门。